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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冢琐语(谨案,《晋书。束皙传》:「初太康二年,汲郡人不准盗发魏襄王墓,或言安厘王冢得书数十车,其《琐语》十一篇,诸国卜梦妖怪相书也。」《隋志》:《古文琐语》四卷,《汲冢书》。《旧新唐书》同宋以后不著录。今辑群书引见,省并复重,得二十五事,汇为一篇,至《穆天子传》,《竹书纪》年》,俱汲冢古文,见存不录。) 其七 先秦 · 古逸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五
晋冶氏女徒病,弃之舞嚣之马僮饮马而见之。
病徒曰:「吾良梦」。
马僮曰:「汝奚梦乎」?
曰:「吾梦乘水如河汾,三马当以舞」。
僮告舞嚣,自往视之,曰:「尚可活,吾买汝」。
答曰:「弃之矣。
犹未死乎」?
舞嚣曰:「未」。
遂买之,至舞嚣氏而疾有间,而生荀林父(《御览》六百四十二)
陈倅寄惠四诗用昌黎裴相韵愧不能当也走笔赋二章以谢 其二 南宋 · 曹彦约
七言律诗 押东韵
近来人物眇江东,况也书生责勇功。
痛定却思三策谬,归来犹想万山崇。
谁从(《永乐大典》卷八九六作苟)官寮里,赋入昌黎句法中。
戎事尚多心事少,苦无佳语可酬公。
上书请赦庞参梁懂元初中 东汉 · 马融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八
伏见西戎反畔,寇钞五州,陛下悯百姓之伤痍,哀黎元之失业,单竭府库,以奉军师
昔周宣猃狁,侵镐及方,孝文匈奴,亦略上郡,而宣王立中兴之功,文帝太宗之号。
非惟两主有明睿之姿,抑亦捍城有虓虎之助,是以南仲赫赫,列在《周诗》,亚夫赳赳,载于汉策。
窃见前护羌校尉宠参,文武昭备,智略弘远,既有义勇果毅之节,兼以博雅深谋之姿。
又度辽将军梁懂,前统西域,勤苦数年,还留三辅,功效克立,间在北边,单于降服。
今皆幽囚,陷于法网。
荀林父败绩于邲,晋侯使复其位;
孟明视丧师于崤,秦不替其官。
故晋景并赤狄之土,秦穆遂霸西戎
宜远览二君,使参、懂得在宽宥之科,诚有益于折冲,毗佐于圣化(《后汉·庞参传》)
制复于禁等官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
荀林父败绩于邲,孟明丧师于肴,秦晋不替,使复其位。
其后晋获狄土,秦霸西戎,区区小国,犹尚若斯,而况万乘乎!
樊城之败,水灾暴至,非战之咎,其复禁等官(《魏志·于禁传》注引《魏书》)
授左卫上将军满存特进检校司徒仍复长城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制 唐 · 钱珝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一
敕。昔孟明视荀林父之为将也。
获罪于二君。或败以见囚。
或归而请死。彼秦穆晋景之为君。
卒能宥而复用。朕虽凉德。
宁昧于诸侯之霸者哉。具官满存
顷列将坛。颇怀臣节。
且闻禁暴。斯有功能。
未尝骄矜。欲保勋绩。
而尔之前事。人亦公言。
幸无争歃之盟。但逼自焚之势。
洎乎连坐。得以惟轻。
惧罪而不懈于心。补过而愿陈其力。
是用徵为环尹。兼复疏封。
载加论道之名。俾重弃瑕之典。
庶乎有位。知我念功。
褒贬论 五代 · 牛希济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十五
仲尼之修春秋也。先成其志。
后诛其意。是以晋侯召王。
书曰天王狩于河阳。本其尊奖其谋也。
许止不尝药。书曰太子弑其君。
以为防微之道。卿行称字。
得所举也。师行称人。
伐有辞也。以一字称褒贬之意。
为千载不刊之典。乱臣贼子。
莫不知其善不可夺。恶不可掩。
其悬之日月。以为王化。
今国家公卿大臣文武将帅之初命也。其为相者。
禹稷之化也。萧曹之上也。
燮理阴阳。平和九州。
斯其人也。及其被废之日。
窃位之小人也。乱国之小人也。
是不可忍也。及复之日。
周公之被谤也。召公之相疑也。
子文之三已也。孙叔敖三相也。
然后可以为贤人。其为将者。
干城之材。为国之屏也。
式遏寇虐。底定王国。
斯其任也。其被罪之日。
匹夫之勇也。非国将之材也。
覆军败国。弃戈奔北者矣。
殆不可用也。复用之日。
荀林父再败而胜。孟明视三败而后获。
以何伤乎。百执事之间。
率如是用舍观其人。或始于善。
终于恶。中复可用。
后又不可用。是非相浑。
善恶相离。皆欲遵之王言。
以为之国。乃奸谋之深蠹者也。
后有寒素者。与奄人结刑社之盟。
以取钧轴之任。偶以章疏得罪。
上虽切齿。朋援未移。
众知必复其位。时为执笔者。
乃大美其辞。以谋其身。
必使朝廷怒而谴之。一南行而已。
果皆中其旨。未期年而旧相复入。
仅三岁而公亦入相台。文非求宦者
乃结宦者之深者。又机巧之微密者也。
今之世若蕴曜嫉正之归国。夺其盐铁之柄。
乘休恶景望之文。行同居钧衡之列。
近师有尚父之号。崔之犹子。
持谋臣之权。采纳而至。
中多议定。出二相之口。
三镇之师。且曰。
兴晋阳之甲。诛君侧之恶。
不逾月而二相被诛。九庙以危。
外之人皆曰。武臣之为乱也。
我知之矣。此皆儒者之为乱也。
此意之深罪之明者。仲尼皆所宜诛者。
究朝廷为乱之本。始由君臣同心同德。
以诛宦官。嫉之太甚。
须至于乱。遂至所立必冲幼。
所命非贤良。以阶其乱。
以危社稷。之人其知之乎。
不得以在位者为贤人。负罪者为非材。
惜哉贤人之事业。夫子之褒贬。
后之为史者。当访于长者之谭。
求之于野人之说。斯可以正之矣。
齐子仲姜镈二首为郑盦同治初年山西荣河县。铭共百七十二字,首曰:「■王五月,初吉丁亥,■■■叔之孙■仲之子■作子中姜宝镈。」) 其二 癸酉 晚清 · 李慈铭
 出处:白华绛柎阁诗癸
齐景赐晏子,𨚍殿鄙六十。
或谓即都昌,先为丑父邑(本《齐乘》说。)
此曰■叔孙,■疑逢之别。
下述侯氏命,锡邑三百室。
其外邑又九,加田进以律。
𨚍独兼都鄙,古文犹可识(文有云:侯氏易之邑二百又九十。又九邑与■之人民。都鄙侯氏者,君也。易即锡也。此金文通例。■即𨚍字。■者,比之异文。《说文》:「比,古文作■。」此略变耳。锡之邑二百又九十者,二百九十户也。《左传》卫献公公孙免馀邑六十,辞曰:「惟卿备百邑。」百邑者,谓十室之邑百也。百邑则千室。《左传》晋景公中行桓子狄臣千室。《论语》所谓千室之邑,千室其田万亩,亩一钟则禄万钟矣。此大国之上卿也。馀则九百、七百、三百不等。此云「锡邑二百又九十」,如以邑数,则倍上卿三矣。既无此制,且一国之地得邑几何?故知是以户数也。又九邑者,又锡以十室之邑九。《周礼·司勋》所谓加田也。至都鄙者,谓全邑也。)
古者赐采地,田与邑殊列。
卿田禄万钟,赋禀有定则。
邑乃出特赐,置宰守宗祏。
用以旌殊功,归老为世及(《左传》:「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此田与邑之别,春秋若季氏之费,孟氏之成,叔孙氏之郈,臧氏之防,郑叔段之京,晋栾氏之曲沃,赵氏之晋阳毕万之魏,卫孙氏之戚,齐管氏之小谷,皆以功特赐,邑为世守,置宗庙,尽食其境,自设私宰,臣其人民。至战国,若田文之薛,甘茂之樗里,皆是也。逢丑父盖以鞍之功赐邑于𨚍,故尽有都鄙。后赐晏子者,或其鄙之馀也。)
意者逢丑父惠叔名是易。
故云劳齐邦,子孙食其绩(文有云:「惠叔有成,劳于齐邦。」)
刻画颇曼患,吾党重盖阙。
宝书秦尽焚,世本宋又绝。
徒袌好古心,展玩三太息
淮东制置赵葵乞遂退閒不允诏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四
朕惟用人之法,盖非一涂。
昔晋用荀林父秦用百里奚,人始疑而终信之。
虽然,抑可以为难矣。
使须暇三年,终无以自见也,晋景、秦穆,不得为遂非乎?
以卿世笃忠孝,肆排群议,倚殿东淮,而新疆未固,蹙境丧师,需章复来,固请閒佚。
今秋防孔迩,岂卿閒佚时邪?
其为朕量国力,固封守,明邦谍,纠蒐慝,察相翔,先为自治之图,以杜必至之患,尚有以雪殽邲之耻也。
全子才降一官录黄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一、《鹤林集》卷二一
臣闻马谡节度而败,不免行街亭之诛;
萧思话弃积聚而奔,遄即正尚方之系。
将帅,三军之司命
刑赏,一国之精华。
无功而懋赏,有罪而失刑,非所以劝惩于将来也。
臣窃见江淮制置大使赵范劾奏赵葵、全子才轻于调远,急于退师,乞赐褫削,以正其罪。
圣断斯赫,朝纲大明,将葵、子才各降一官,依旧兵部侍郎淮东制置使子才依旧直秘阁京西湖北制置副使刘子澄等以次行罚有差,亦可谓训章明法曲当其罪矣。
然臣采之公论,犹以为洛师之败,杨义淮西之将也,刘子澄淮西参议也,徐敏子淮西机幕也,而子才淮西统帅也。
首谋深入,子才实倡之;
望风奔溃,子才实先之。
岂有身为统帅,而不能率励将士,实觇敌情!
汝陕之寇仅合,而我师已败;
京洛之功垂就,而城守遄弃。
以至士马耗伤,粮械几尽,为之帅者,尚何所逃其责哉!
赵范以义断恩,故劾子才之罪不欲异同;
国家以公行法,则镌子才之官当分轻重。
而况子才为人跅弛亡赖,始因得官,后虽夤缘通显,常意轻之。
暨至提兵境外,才敌势钧,则又敢于抵巇,以贰其所事。
其他专嗜杀戮,肆为诞谩轻猥之状,不可殚数。
朝廷之所以不遽加汰斥者,意欲责其后效尔。
然以若所为,何能洒濯自奋,如荀林父、孟明视之以功补过也哉!
今圣策庙谟方欲外壮藩篱,内实根本,陟罚臧否,岂宜混淆?
子才之罪难与比,所合重与镌降,或将京西制副之命并行寝免,庶几上不挠于国法,下不厉于乡民,可以为行险侥倖者之戒。
所有录黄,臣未敢画行。
春秋讲义 其一 发题 宋 · 张九成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
又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
孔子曰:『其义则窃取之矣』」。
呜呼!
孟子数言,何其尽《春秋》之旨也。
昔余尝怪平王之诗不列于天子之《大雅》,而下同于诸侯之变风,久而得之,乃知平王之时,无复有王道矣。
平王之时,何以独无王道哉?
盖君臣、父子、夫妇、兄弟,王道也。
隐公即位,不禀命于天子,与邾仪父盟于蔑,不授之司盟而天子不问,是无君臣之道也。
伯克段于鄢,天子又不问,是无兄弟之道也。
天王之尊,而赗惠公之妾,是无夫妇之道也。
平王以前未至此极,夫子伤之,此《春秋》所以始于隐公也。
或削去即位,或书其同盟,或削去公子吕而书郑伯,或书天王而名宰咺,是皆以王道正之也。
呜呼!
天下不可一日无王道也久矣,天下一日而无王道,是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
吾夫子悯人欲之四起,悼天理之将灭,所以因鲁史而作《春秋》,盖将以续三王之道而扶天理于将亡也。
夫子自卫反鲁,既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又删《诗》,又定《书》,又系《周易》。
如此足以明王道矣,而区区又作《春秋》者,何哉?
盖《诗》、《书》、《礼》、《乐》,皆先世之遗言,而夫子之言曾未见之行事也。
夫子之心,未见之行事,是王道终莫之见也。
圣人以谓王道在我,而时不遇汤、武,位不登三事,无复见之行事,于是寓鲁史于笔削,以见王道之设施焉。
夫旧史自得之鲁国,而《春秋》乃传诸门人弟子,意以传天下来世,初不以示人也。
彼鲁史者,特一实录尔,安知所谓王道哉!
予夺抑扬,夫子以王道注之笔削。
其笔也,见圣心之所在;
其削也,见圣心之所归。
学者傥于笔削之间,上溯圣人之心,乃知夫子虽千古而常在也。
且以隐公元年论之,书「元年春正月公即位」,此鲁史也,此付之鲁国者也。
笔「王」字于「」下,而削去「公即位」三字者,此夫子《春秋》也,此付之门弟子,传天下与来世也。
诚如鲁史,有何义哉?
惟圣心寓于笔削,此所以其义无穷也。
请试言之。
夫笔「王」字于「」下,乃知王之所为,天之所为也;
削去「公即位」三字,乃知隐公之即位,不禀命于天子也。
自此类以推之,则知桓不书王,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君卒不书葬者,皆圣心削之,以见王道也。
邲之败,鲁旧史书先谷也,而《春秋》乃书荀林父
卫侯衎出奔,鲁旧史书孙林父宁殖也,而《春秋》乃独书卫侯出奔齐耳。
皆圣心笔之以见王道也。
因笔削以求圣心王道,岂不昭昭乎!
傥于此而求之,则二百四十二年之笔削,森然布列,一一皆圣心之发见也。
圣心之所予者,王道之所予也;
圣心之所夺者,王道之所去也。
学者傥未遽得圣人之心,莫若先明《大学》之道。
夫《大学》之道,何道也?
王道也。
王道何在?
在致知格物也。
格物者,穷理之谓也。
天下之理,无一之不穷,则几微之生,无不极其所至矣。
故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傥知格物之学,则可以知圣人之心;
知圣人之心,则知圣人之笔削;
知圣人之笔削,则虽生乎千百载之下,一读《春秋》,乃如历邹、鲁之国,登洙泗之堂,亲见吾夫子之威仪,亲闻吾夫子之謦欬,亲传吾夫子之心法。
既得其心,则饮食寝处,洒扫应对,无非吾夫子之运用。
穷而独善也,隐微之间有廊庙之气,幽暗之际有日星之明;
达而兼善也,则乾旋坤转,雷厉风飞,百物恺康,万邦温晏,旂常鼎鼐有不足以形容,钟鼓管弦有不足以倾写,而高车驷马、衮冕桓圭有不足以荣耀也。
孰谓《春秋》之中乃有是理乎!
如其不然,虽居充栋宇,出汗牛马,驰辩如波涛,摛藻如春华,谓之博物洽闻,锦心绣口,则可谓之穷《春秋》者,是欺天也。
以余之不肖,何足以知圣心之万一,顾闻于师者如此,辄为诸君言之。
五经论 其五 春秋 南宋 · 张震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八七、《群书考索》别集卷一一
《孟子》曰:「王者之迹息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
又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孟子数言,何其尽《春秋》之旨也。
昔予尝怪平王之诗不列于天子之《大雅》,而下同于诸侯之变风,久而得之,乃知平王之时无复有王道矣。
平王之诗何以独无王道?
盖父子、君臣、夫妇、兄弟,王道也。
隐公即位,不禀于天子;
邾仪父盟于蔑,而授之私盟,而天子不问,是无君臣之道也。
伯克段,天子又不问,是无兄弟之道也。
平王已前未至此极,夫子伤之,此《春秋》所以始于隐公也。
或削去即位,或书其私盟,或削去公子名而书郑伯,或书天王而名宰咺,是皆以王道正之也。
呜呼,天下不可一日而无王道也久矣。
天下一日而无王道,是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
吾夫子悯人欲之日起,悼天理之将灭,所以因鲁史而作《春秋》,盖将以续三王之道,而扶天理之将亡也。
夫子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又删《诗》、《书》,又定礼乐,又系《周易》,如是足以明王道矣;
而又区区作《春秋》者何哉?
盖《诗》、《书》、《礼》、《乐》,先世之遗言,而夫子之心曾未见之行事,是吾道于经莫之见也。
圣人以谓吾道在我,而不遇汤、武之位,不登王道,无复见之行事,于是宗鲁史之笔,以见王道之施设焉。
夫旧史自付之鲁史,而《春秋》乃传之弟子,意以传来世,而初不以示人也。
彼鲁史者特一实录耳,安知所谓王道哉!
予夺抑扬,夫子以王道注之笔削。
其笔也见圣人之所在,其削也见圣人之所归。
学者傥于笔削之间上溯圣人之心,乃知夫子虽千古而常在也。
且以隐公元年论之。
书「元年」,书「正月,公即位」,此鲁史也,付之鲁国者也。
笔「王」字于「」下,而削去「公即位」,此夫子《春秋》也,此付之门弟传来世也。
诚如鲁,又有何义哉?
惟圣人寓于笔削,此所以其义无穷。
请试言之。
夫笔「王」字于「」下,乃知王之所为,天之所为也。
削去「公即位」三字,乃知隐公之即位,不禀于天子也。
自此类而推之,则知不书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人卒不书葬者,皆圣人削之以正王道也。
邲之败,鲁之旧史书先縠也,而《春秋》乃书荀林父
卫侯出奔,鲁旧史书孙林父宁殖也,而《春秋》乃独书卫侯出奔齐耳,皆圣人笔之以见王道也。
因笔削以求圣心,王道岂不昭昭乎?
傥于此而求之,则二百四十二年之笔削,森然在目,皆圣心之发见也。
圣心之所与,王道之所与也;
圣心之所夺,王道之所去也。
学者傥未遽得夫子之心,莫若先明《大学》之道。
夫《大学》之道,王道也。
王道何在?
在格物也。
格物者,穷理之谓也。
天下之理无所不穷,则几微之至,无不极其所至矣。
故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傥知格物之学,则可以知圣人之心;
知圣人之心,则可以知圣人之笔削;
知圣人之笔削,则虽生乎千百载之下,一读《春秋》,乃如历邹鲁之国,登洙泗之堂,亲见吾夫子之威仪,闻吾夫子之謦欬,亲传吾夫子之心法。
既传其心,则饮食寝处,洒扫应对,无非吾夫子之运用。
穷而独善也,隐微之间,有庙堂之显,幽暗之际,有日月之明。
达而兼善也,乾旋坤转,雷厉风飞,百物阜康,万邦绥缉。
旂常彝鼎不足以形容,钟鼓管弦不足以倾写,而高车驷马,衮冕圭璋,有不足以荣辉也。
按:《十先生奥论注》前集卷一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强兵策十首 其七 强兵策第七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一七、《江右文钞》卷二
国之所以为国,能择将也;
将之所以为将,能养士也。
人莫不爱身,而以身当矢石;
莫不爱死,而以死卫社稷者,厚无所往也。
故曰:「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吴起吮疽,而战不旋踵;
李广与士卒共饮食,而爱乐为用。
亲非父母也,伦非兄弟也,然而所以抚循尽得其欢心者,非一朝一夕之事也。
故临敌易将,兵家所忌。
彼其推恩信,分甘苦,旷日持久,上下亲矣,犹不能以有功,一旦而易之,则虽贤矣,虽仁矣,上恩不可一言而洽也,下情不可一顾而通也,卒然用之,则安能有以为哉?
马之驰矣,而断其蹄,虽代以骥足,弗能行也;
子之孩矣,而遂其乳,虽继以毛嫱,弗能育也。
昔燕以骑劫乐毅,遂有即墨之败,七十馀城尽反于齐。
马服子廉颇,遂有长平之降,四十万众皆坑于秦。
功或不可早建,事或不可速成,亦明主所宜察也。
窃观今之易将,诚以败衄不称故也。
夫任人当审其贤不贤,未可责其胜不胜也。
不贤而胜,非国之福也,适所以召敌也;
贤而不胜,非国之患也,适所以儆之也。
使彼胜而骄,我败而怒,以无功之将,用无功之士,竭智尽力,以求洒耻,则不知山之有高,石之有坚,水之有溺,火之有焚,死之可畏,生之可怀矣,孰能当其锋哉?
吴子谓魏武侯曰:人有短长,气有盛衰。
君试发无功者三万人,臣率以当之,其可乎?
今使一死贼于旷野,千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
恐其暴起而害己也。
是则一人投命,足惧千夫。
故其以三万人而破秦十万众也。
今以败而易之,是古名将无败者乎?
孟明视败于崤,而秦伯复其位,方有焚舟之报;
荀林父败于邲,而晋侯赦其罪,卒致曲梁之功。
弃瑕录用,古之道也。
若贤而易之,是虽有过人之略,无所复用,斯足以快盗心而已矣。
不贤而易之,是去剧就闲,如释负担,斯足以遂其私而已矣。
后之人将曰:茍胜焉,何恤乎富贵?
苛负焉,不过一左迁而已。
任之不甚久,责之不甚重,人或茍且,将焉用之?
幸而天威在上,盗不敢前。
如使易将之际,群情未安,约束未定,谋未及周,备未及设,而犬羊乘之,祸亦不可测也。
诚能注意贤才,斯之远大,一胜勿遽赏,贼平之后,则茅土存焉;
一败勿遽罚,事终不济,则鈇钺存焉。
困兽犹斗,况大将乎?
是则耻不足洒,而贼不足平也。
潞祠记 北宋 · 韩固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
愚读《春秋》:宣公十五年「六月癸卯,晋师灭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未尝不废书而作,恶其周道凌弱,而诸侯专行杀伐。
五等之列,始由周之命,而终不由周以灭之,天王之势,不亦衰乎!
噫,潞种虽出于赤狄,奈何子爵奉周命而立,丘明之传又叙潞之五罪,则由其相酆舒而得焉,可以相之罪而灭潞之国哉?
其抑强扶弱之体也安在?
乃知晋人杀酆舒则可也,荀林父灭潞则非也。
深人韩固为尉于黎,游黎之东南十五里,有潞子旧祠。
其山则曰潞祠,盖山之名因庙而得也。
昔灭其国,今存其庙,盖后人居潞之国,追子之烈而修祀尔。
今天下赏罚专于天子,上之令未出,则下不敢辄诛其怨,其公也至矣。
是知潞子之庙宜其纪叙,以證周由建侯而兴,终以诸侯僭度而败,士大夫伤乎古而重于今也;
以知晋之事周,不及后之民神事其潞,遂作《潞祠》以纪之。
按: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康熙黎城县志》卷四,乾隆《潞安府志》卷七。
策问(一七)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八、《东莱吕太史外集》卷二
问:昔之为兵者,有所恃甲兵者,兵之最末者也。
昔舜命征苗之师,而七旬之格,知敷德之可恃也。
文举崇墉之伐,而因垒之降,知修教之可恃也。
然则帝王之兵,本末不偏,为世不得已兴,师之正律也。
否则虽臧而凶,不可不戒也。
春秋之世,兵师相校,帝王遗意,间有识者,摭而论之,盖不一矣。
有为君谋去群公子者,其谋惨矣,而论战则取于礼乐慈爱;
有用列国之君于其社者,其事虐矣,而为战则留意于重伤二毛。
何见此而遗彼耶?
齐之九合之功,成于楚服,而誇师之言,屈完得以折之;
晋之九合之功成于郑服,而遍师之不戒,秦师得以败之。
何难成而易亏耶?
荀林父邲战,欲还之意善矣,一动于献子之言,遂济河;
楚敖却伍参之请善矣,一惧于楚王之入,遂出陈。
宁始非而终是耶?
桑隧之役,栾武子不欲战,蔼然仁厚之气,至伐郑之议,不可当吾世而失诸侯,实出其口;
围鼓之役,荀吴受降,毅然忠正之意,至东阳之略,使师伪籴而袭鼓灭之,实尸其谋。
何前顺而后戾耶?
是数者皆疑而未得其说,试求其所以。
回第三名刘震酉启 南宋 · 方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秋崖集》卷二三
项羽敌万,不亦壮哉;
荀伯在三,几少屈矣。
叹伏老苍之笔,惊嗟英妙之年。
恭惟赋声摩空,诗才论斗
文章有气,意其与庐山高;
学问藏身,乃亦如椰子大。
于此见士之秀,何必曰老而成。
勉旃此行,逐鹿斫广寒之
毋曰得意,跃马看长安之花。
大学春秋讲义(二 十年二月七日 南宋 · 陆九渊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四七、《象山集》卷二三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公至自齐。
夏,仲孙蔑京师
古者,诸侯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天子五年一巡狩。
周制,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
考制度于四岳,诸侯各朝于方岳,所以考制度,尊天子也。
故曰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天子。
谷梁子以为天子无事,诸侯相朝,误矣。
《礼》所谓两君相见者,不能无是事耳,非定制也。
比年小聘,三年大聘,诸侯交相聘问,则有定制矣。
故曰朝觐之礼,所以明君臣之义也;
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
是故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三王之通制也。
义之所在,非由外铄,根诸人心,达之天下,先王为之节文,著为典训,苟不狂惑,其谁能渝之?
宣公即位九年,两朝于齐,乃一使其大夫聘于周室。
王迹既熄,纲常沦斁,逆施倒置,恬不为异。
《春秋》之作,其得已哉?
直书于策,比而读之而无惧心者,吾不知矣。
齐侯伐莱。
莱,微国也。
三年之间,两勤兵于莱,齐侯之志,可见于此矣。
,取根牟。
鲁侯之志,犹齐也。
八月,滕子卒。
名不登载书简牍,则不名。
九月晋侯、宋公、卫、郑伯、曹伯会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晋自灵公不君之后,浸不竞于楚。
楚之政令日修,兵力日强。
然圣人之情,常拳拳有望于晋,非私之也,华夷之辨当如是也。
前年陈受楚伐,势必向楚。
扈之会,乃为陈也。
陈不即晋,荀林父能并将诸侯之师以伐陈,《春秋》盖善之。
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冬十月癸酉,卫郑卒。
书地,不卒于国都也。
不书葬,鲁不会也。
宋人围滕。
滕虽小国,围之则非,将卑师少也。
滕子卒未数月兴兵围之,书人之为贬明矣。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伐陈救郑,晋之诸臣犹未忘文公之霸业,《春秋》盖善之。
陈杀其大夫泄冶
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泄冶以直谏见杀,名之,陈罪著矣。
侍从宅厅堂御书跋景定五年 宋 · 陈昉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六四、《咸淳临安志》卷一○、民国《平阳县志》卷六五
臣等恭惟国家驻跸吴会,东南旗盖,运应中兴,太紫圆方,侔天作制。
承平百年,官府寺第,固已粲乎隐隐,各得其所矣。
爰自绍兴给降御前钱造府以居执政,乾道辟怀远驿基以处台谏,而从臣休舍,未有攸居,国史无述焉。
景定四年秋,从官宅始成。
其明年夏权礼部尚书臣子才因经厦从容奏陈:「臣等蒙恩,获尘侍从,幸得比屋而居。
又规其南隙地筑堂三楹,欲为自公退食之馀,修进思尽忠之事。
臣敢昧死请宸翰赐进思二大字,示臣子伫瞻,秉心宣猷,永诏无极」。
奏函朝入,天笔夕颁,奎章圣藻,日月并明。
璇题云楣,丹雘无色。
诸臣拜手稽首,仰瞻神文,相与言曰:思之时义大矣哉!
皋陶、禹之在虞廷,其赞赞曰思,孜孜曰思。
周公兼三王,施四事,孟轲氏两以思言之。
荀林父霸国之臣也,其进思尽忠,则仲尼取而列之经,以为万世臣子事君之大训。
凡士自一命以上,莫不职思其忧,而侍从者论思献纳之臣也。
先正司马文正公光因辞副枢、论国事,而曰:「臣未受命,则犹从臣也,于事无所不可言者」。
古之为从臣盖如此。
彼有便文自营,而谓君子思不出其位者,偷也;
以乐慆忧,而谓天下何思何虑者,妄也。
若夫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而所营不过乎患得失之閒,则其于为人贤不肖又何如哉!
《诗》曰:「倬彼云汉,为章于天」。
昭皇文,丕天之大律也。
又曰:「上帝临汝,毋贰尔心」。
论思之臣其勉之。
恭题从官宅进思堂宸翰1264年夏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八四、《碧梧玩芳集》卷一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恭惟国家驻跸吴会,东南旗盖,应运中兴,太紫圆方,侔天作制,承平百年,官府寺第,固已粲乎,隐隐各得其所矣。
爰自绍兴,给降御前钱,造府以居执政
乾道辟怀远驿基,以处台谏。
而从臣官舍,未有攸居,国史无述焉。
景定四年秋,从官宅始成。
其明年夏权礼部尚书臣某言:「臣待罪春官,幸得与诸臣割宅而居。
则又为之规隙地,筑室三楹,欲于自公退食之际,修进思尽忠之事。
臣敢昧死请『进思堂』三大字,示臣子伫瞻,秉心宣猷,永照无极」。
奏函朝入,天笔夕颁。
奎章圣藻,日月并明。
璇榜云楣,丹雘无色。
诸臣拜手稽首,仰瞻神文,相与言曰:思之义大矣哉!
皋陶、禹之在虞廷也,其赞赞日思,其孜孜日思。
周公兼三王,施四事,孟子两以思言之。
荀林父,霸国之臣也,其进思尽忠,则仲尼取而列之经,以为万世臣子事君之大训。
凡士自一命以上,莫不职思其忧。
侍从者,论思献纳之臣也。
先正司马温国文正公光,因辞副枢,论国事,而曰:「臣于未受命,则犹从臣也,于事无所不可言者」。
古之为从臣,盖如此。
彼有便文自营,而谓君子思不出位者,偷也。
玩岁愒时,而谓天下何思何虑者,妄也。
若夫「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而所营不过乎患得患失之间,则其于为人贤不肖何如哉!
《诗》曰「倬彼云汉,为章于天」。
渊哉!
尧文丕天之大律也!
又曰:「上帝临汝,无贰尔心」。
论思之臣,其勉之!
臣等谨奉宸翰,刻之琬琰,因并著其语于下方,以风示同列云。